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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懷民 簡介評定書

開創舞蹈新局的林懷民

生命的彩虹

每一個人的一生,應該都會擁有幾道象徵著本命與青春的虹霓,唯一不同的是,每個人的彩虹,展現出來的變幻的姿態不同罷了!
對林懷民來說,他的象徵生命與青春的彩虹,主要的是炫麗的小說創作部份和目前沈虔穩練的現代舞生涯。這二道彩虹,把林懷民三十三年的生命,渲染戍七彩繽紛,亮麗奪目的景觀。
雖然,林懷民的棄文從舞,一度曾引起文壇很大的波濤,也曾被人十分傷感地惋歎過。不過,經過這些年來的努力,「雲門舞集」的成果,帶來了更高的讚譽,也帶來了更高的評價。似乎,人們漸漸地忘卻了那個曾經寫過小說「蟬」、「變形虹」、「虹外虹」、「安德烈.紀德的冬天」的那個小說界奇才林懷民了。

從小說出發

不過,要談林懷民三十三年的生命歷捏,如果減省了小說創作那一段歷程,無疑的一定會變得十分破碎而不完整。就像提起林懷民而不提「雲門舞集」一樣,是十分不能讓人接受的。
林懷民生長在一個管教頗嚴的家庭,毫無疑問的是他從來不被允許到四處去玩,家庭的關係在他的四周,圈圍看一道與外界相當隔離的篇籬。而生為家中長子的林懷民,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養成了敏感,羞卻的個性。
幸而,林懷民的父親是一個對藝術頗具愛好的長者,而他的母親又時常在閑暇時,為這個長子講些故事,使這個既敏感又羞卻的孩子,時常在獨坐時凝思,捕捉了不少想像的幻影,這些就成為他日後寫小說的本錢。
初三那年,林懷民寫了他的第一篇小說,故事是兩個玩水的小孩,結果都給水淹死了。

創作不斷

而後,林懷民的創作不斷,遂漸地也寫出了自己的風格,最重要的是,在他的每篇小說中,總是有一股無助的,無限下沈的力量。而某種不可言宣,不可避免的宿命力量,總是一再糾纏著小說中的人物,給付一種往下、往下沉的命連。而後也歸結到一個最終的結局—死亡。
幾乎在林懷民的小說中,總是有人死去,不是自殺,就是意外事件,要不就是他殺,到處都是脆弱的人命的終結,似乎有這樣安排,就再也沒有更好的出路了。
林懷民在他的小說中,一直都充滿了二十世紀的各種症狀,他一再地敘述著屬於年輕人的苦悶、對前途徬徨的無所適從,異常的戀情和莫名奇妙的各種病痛。同時,林懷民也在他的作品中,探討了生命、死亡和人生永恒的道理,雖然總是很模糊的。

豐富的想像力

不過,林懷民的自述中,常會給人一份久久不能抑止的詫異,因為,他說在他的小說中,大抵都是聽來的、看來的,很少是親身體驗之經歷。尤其是一直廣受青年朋友喜愛,甚且常被引為青年人自身寫照的那篇「蟬」,竟然也只是林懷民透過他豐富的想像力創造出來的。
林懷民從政大新聞系畢業之後,就到美國密蘇里大學新閒研究所研究,在赴美初期,林懷民就把在國內開頭的小說「辭鄉」完成了。寫完了「辭鄉」之後,林懷民就再也沒有小說問世。因為,林懷民寫完「辭鄉」之後,認為在國外的那些人,都不值得同情;要寫就寫長久在國內生活的那些人,這種感覺慢慢地累積之後,就發現「動作」比較重要,寫小說實在是再也觸不到什麼了,寫小說也許會有些影響力,但其影響力畢竟是十分有限的,能作出一點什麼事情才真正的最踏實。於是,他放棄的小說寫作,當然這是令人十分遺憾的。

接觸了現代舞

稍後,林懷民從密蘇里轉到艾荷華大學英文系,在那兒,林懷民獲得了藝術碩土的學位,同時,那段時間,林懷民的情感,投注到舞蹈上,他一直抽空到紐約瑪莎葛蘭姆現代舞學院去研究。
然後,林懷民束裝回國,和一群醉心現代舞蹈的年輕人,組成「雲門舞集」,開始了舞蹈創作和表演的生涯。
不論是寫小說,或者是目前正醉心的編舞工作,林懷民一直都扮演著一個善於說故事的角色。這位年輕的藝術工作者,似乎長期在敘說、在提供出一個自己的型像--也是這一個時期台灣青年成長掙扎過程的型像。

宣示成長過程

林懷民的舞蹈作品,仍然和他的小說作品一樣,一再地宣示著一個青年成長,成熟的過程和歷練。而這也正印證著林懷民歸國後引述的瑪莎.葛蘭姆的話說:「每一個藝術家的現個作品,都是一部份的自傳,在那一剎那間,把自己顯現出來」。
在林懷民回國後第一年的舞蹈作品,似乎仍然殘留著西方現代舞蹈的身影,但是在回國一陣子之後,他慢慢地沈靜下來,慢慢地回首望望,突然間發現年輕時總把芝麻綠豆大的事,誇張成複雜的情感,而到了這個時節,也才發現,所有複雜的事物,原來也都可以十分簡單。
就這樣,林懷民也開始去回望他過去生活的境遇和景觀,也回頭看了看屬於中國人的那一份豐厚的文化遺產。這個時節,民間的拙樸而生活性的東西,躍然回到林懷民的腦中。這個從農村出來的敏感與羞知的男孩,開始去找回那些屬於生活性的素材,也開始去面對他自己的出身。

回顧往境

於是,像「寒食」用介之推的故事做背景舞出現了,像「哪吒」用傳統神話故事中,剜肉返父,刻骨返母的故事,也成為林懷民的舞劇,而取材自平劇「烏盆記」的舞蹈「奇冤報」也在舞臺上用動作表達了出來。
林懷民到了這個時侯,在精神上已然完全屬於中國了,而並不是他在舞蹈中用了中國的素材,或者因為舞蹈中融入了平劇。主要是林懷民內心那股民族自信心和社會向心力的迸發。
事實上,從「寒食」開始,林懷民就確立了一種中國現代舞蹈的新風格,「寒食」甚而被譽為是「中國天空的雲…中國的山水。」

關切鄉土

在完成「寒食」、「奇冤報」之後,林懷民又把著眼的角度,轉注到台灣的土地上,於是以南部廟會民俗「八家將」的舞蹈,就誕生了,而用傳奇人物為背景的「廖添丁」,以歷史人物的題材的「吳鳳」,以及用台灣先民渡海墾荒為經緯的「薪傳」,也激起了民間的極強烈的讚譽和反應。加上「雲門舞集下鄉」的做法,再加上地方行政巡迴演出的引導,再加上青年公園露天免費演出的激盪,林懷民的種種努力和種種貢獻,是有目皆睹的。
談到林懷民的舞蹈時,林懷民依據傳統民間故事「白蛇傳」改編的舞劇,是不能忽略的。林懷民利用這個家喻戶曉的故事,重新詮釋了愛情故事。

融合中西

林懷民的編作,融合了現代舞技和平劇動作,在傳統的美感上,添加了鮮活的力感,青白蛇的動物性在舞者的動作上,明顯地復活了,也更獲得了更高更美的抽象意念。劇中怖景道具的運用,如籐製的蛇窠、竹簾,以及許仙的筆、白蛇的紙扇,都是傳統的象徵。也難怪紐約時報舞評家安娜.吉辛柯夫說:「林懷民輝煌成功地融合了東西方舞蹈技巧與劇場觀念。『白蛇傳』就是一個最好的範例。」事實上,林懷民真的為中西藝術融合為一的可能性,提供了正面的動人的答案。

一直在求變中

林懷民一直都表現得不安於現狀,他一直在求變,所以從法律系轉到新聞系,到了美國又跑去唸文學,然後去學跳舞,成為半路出家的舞蹈家,甚而拋棄了頗有聲譽的小說世界。不過也正如他自己說的:「回到台灣,我想我是認命了。」真的,發牢騷不能改變什麼,唯一的辦法是去改變現狀,能做多少就做多少,誰肯努力,誰就可以成就一些事業。林懷民一直在改變他自己的現狀,誰又知道,會不會有一天,他又把舞蹈束之高閣,重新寫起小說。或許,他會變成兩棲的忙人,也未可知。